时值六月夏季,昼长夜短雨水频繁,飞鸢门的景象变得越发明朗。
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,关键还是在于家里多了许多人。
于是。
舟远放慢了生活的节奏,开始享受穿越后的宁静生活,开始去思考什么是真正的诗和远方。
今天他早早的起床,去到厨房亲手熬制了一大锅鲜鱼粥,自取一小碗,配上两个煎蛋,然后爬上前堂屋顶慢慢享用。
不经意的时候。
发现清晨阳光既柔和,细看又刺目,只能别过头,看它们斜斜的在地上爬呀爬,爬进花圃中,照亮里头的露珠。
恰好,七音打扮得美美的,去到广场中央勤奋练舞,翩翩起舞。
一时间,整个世界光华万丈,不由得心声感慨。
“晨光照露珠,百华映倾城。”
“师姐,师弟这两句诗作得如何?”
黄鸢儿盘坐在旁,闭着眼面向东方,正借助东来紫气修炼着。
突然,黑暗的视界再暗几分。
睁开眼,原来是有只大手拦在眼前,遮挡着渐渐爬上来的阳光。
“不知道,我不懂诗,你应该去问我师父才对。”
经过长时间的相处,黄鸢儿已经大概了解舟远是个什么人,所以不会再刻意的摆脸色。
不过师门规矩是不能变的,至少师姐的架子还是要有的。
像师弟给师姐挡阳光这种事,根本就不需要去拒绝,老实受着就行。
“你师父?”
“她对诗词有研究吗?”
舟远不知黄鸢儿的心理,当然他也不是无故献殷勤的。
毕竟已经逐渐融入飞鸢门,像黄鸢儿这等小美人胚,在他看来是可以着重培养成艺人的。
不过现在还在熟悉阶段,一切都不可以操之过急。
“唔,算是吧~”
黄鸢儿目光闪烁,有点吞吞吐吐,可还是硬着头皮给师父创造机会:“她是南宫家的干女儿,每次回去的时候,她一天到晚都会捧着书读。”
舟远一听,眉头一挑,没想到这些狐狸精还有这等雅兴。
细想想,近来跟南宫蓝灵都没话说,碰了面也是尴尬的僵着,这下倒好,总算有些话题可聊。
“…”
黄鸢儿的耳根微红,有点受不了说谎之后的煎熬。
恰好这时候南宫蓝灵推门出门,拖着慵懒颓废的模样出现,好像变相着在说:‘老娘才不是什么读书人!老娘与诗词不同戴天!!’
余光偷偷瞟去,发现师弟也在看着那个蠢女人,生怕被揭穿,只好紧张兮兮的爬走溜走。
“欸师姐,我最近练那个焚天决…”
“…”
舟远回过头来,左看右看,这才发现黄鸢儿早就跑掉。
茫然之际抬手摆手,跟底下的张强打着招呼。
遥可见。
黑龙大哥们相继出门,他们一如既往的打着赤膊,因为要在后山开木建新楼,免不了出汗,少穿些也无伤大雅。
“舟老弟,你看那边!”
张强本也想爬上屋顶,可爬着爬着就停了下来,俩眼直勾勾的往广场上瞟:“你看你看你看,要撞了要撞了!”
远处,南宫蓝灵迷迷糊糊的想回屋,结果一头撞上门外立柱,疼得龇牙咧嘴,抱着额头就蹲了下去。
这回恐怕是真的睡醒了…
舟远莞尔轻笑,伸手接住张强,一下就将其拉上屋顶:“劝你不要老盯着她看,她怒起来那是很恐怖的。”
“哦?看都不让大哥看了?”张强投来饱含深意的眼神,似笑非笑诡怪莫测:“你不会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吧?”
“放心放心,咱哥几个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,但什么该做不该做还是晓得的。”
“…”
舟远闻言,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,毕竟硬着头皮无法否认,也没办法厚着脸皮去答应。
看他如此窘迫,张强轻笑摇头,自顾自的说着这样的话:“其实吧,大哥们倒是没觉得这叫事儿,你想想,当今皇帝后宫佳丽三千,各大高官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?”
“男人嘛,犯错了也不可怕,可怕的是不敢把话说开。”
把话说开?
这种事见个面都尴尬,还能怎么说?
那可是女人一辈子的贞洁啊!
忽然,点点苦愁涌上心头,明明被强上的是他,可现在却好像是南宫蓝灵失去的更多更严重。
张强仿佛看得出舟远的心思,于是便搂住他的肩膀:“咱也不知道那些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,但是呢,老哥我知道,同在屋檐下无论你怎么避都是避不开的。”
“所以,大胆点,放开点,别整天愁眉苦脸的,咱黑龙可不收娘娘腔啊!”
大手重重一拍,点到为止,其实也没有再多的话好讲。
张强走了,回到后山指挥兄弟们搭楼。
舟远就坐在屋顶上,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飞鸢门。
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,其实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,有一大帮可以托付的家人,自由自在逍遥快活,闲着没事练个舞,想不开了就去搭个楼…
确实,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,不应该再继续僵持下去。
想开之后,舟远起身伸了个懒腰,忽然对着天空来了一嗓子:“舟大侠!!奥利给!!!”
蓦然。
整个飞鸢门安静了下来,鸦雀无声,无数道眼神齐刷刷投过来,都跟见鬼了似的。
什么鬼大侠?
奥利给是什么东西?
正当众人疑惑之际,舟远大步流星的窜进广场,迎着南宫蓝灵的房间走去。
“???”
南宫蓝灵正坐在窗边,先是被舟远的大吼吓了一跳,随后又看着他直直走来,沉静了好多天的心跳不断加速。
“???”
七音立于广场上,目光随着舟远的移动而移动,顺势瞟见师姐脸上的愕然,心中滋味登时难以分辨。
很显然,这是个很厚重的瓜。
黑龙大哥们蹲伏于后山口,中间还围着个黄鸢儿,每个人都是捏着拳头,比当事人还要紧张百倍。
一声师伯很清楚的传来。
只见舟远去到窗外,很潇洒的将手搭到窗沿上,然后一脸怼进去,差点就怼到南宫蓝灵脸上:“听说你对诗词颇有研究,不如咱俩切磋一下怎样?”
值此瞬间,天地再次寂静,任谁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。
七音愣了好半晌,然后噗的一声,捂着嘴别过头。
“???”
南宫蓝灵持续蒙圈,两道蛾眉在蹙与不蹙之间来回犹疑,最终憋出这样的话:“你脑子进水了?”
“我什么时候研究过诗词?”
欸?
舟远浑身一顿,笑容一僵,当场就尴尬到极点,头皮发麻!
幸好,他及时的转过身,迎着后山方向找到黄鸢儿的身影:“师姐说的呀,她说你在南宫家经常学习。”
南宫蓝灵扭头望去,看见徒弟一下子就扶摇上天消失不见:“这死妮子,那都是装样子给人看的,没有真的在学。”
“…”
这下坏了,这该怎么接?
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,顺着舟远的额头缓慢滑落,一直往下,直至滑过起伏不定的喉结。
余光偷偷瞟去,发现南宫蓝灵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,于是讪讪发笑,更加觉得尴尬。
南宫蓝灵沉吟良久,逐渐歪过脑瓜:“你喜欢诗词?”
她穿着天蓝色的旗袍,丰腴饱满的身段清晰可见,而这会端坐于桌前,无形中便多了点端庄韵味。
特别是那两只蓝色的瞳孔,天生就散发着某种高贵的气息。
舟远回过眸来,瞧见南宫蓝灵动也不动的坐着绷着,一下就看出她也有些紧张。
毕竟平时的她只有两种状态,要么是拿着刀要砍人的凶恶模样,要么是懒到不想走路的迷糊模样。
于是。
安婆婆的教诲浮现脑海,作为男人不应该是这样的!
“是啊,最近多了个任务,要研究诗和远方。”
舟远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,不再去想些有的没的,就想到什么说什么:“师伯有什么好的建议没?”
“我听师姐说你们游历天下,应该也见过不少才子吧?”
“…”
南宫蓝灵细想了下,这一想就让懒性原形毕露,只见她整个上身倚上桌子,小手抵着腮轻轻的点:“见过是见过,但我也没听出有多厉害…”
“而且,人家再有才,你没亲自听过也体会不到呀?”
“依我看呐,你还是得从你学过的诗词里找找方法。”
“反正我是教不了你~”
“教你练功倒是可以~”
突然!
舟远俩眼放精光,俩眼珠子来来回回的不断转圈扫视:“学过的诗词?对啊,我怎么没想到呢?”
“师伯,我念两句给你听啊!”
“唔…天门中断楚江开,碧水东流至此回,两岸青山相对出,孤帆一片日边来。”
“怎样,听过吗?”
南宫蓝灵托着腮,绕着发丝,细细的念叨了两下:“倒是…没有听过,不过,你是从哪里听来的?”
“总感觉,比我以前听过的诗要厉害好多,像我都能想象到诗中画面,有点美。”
美?
美就对了!
舟远猛然拍手,兴奋得差点挑起,好在南宫蓝灵的眼神很是诧异,这才让他及时的收住:“这是诗仙李白作的诗,你没听过可能是因为没传到这边来。”
“怎么样?有没有兴趣学学?”
“哈?你让我学诗词?”
“没错,方法是你想出来的,当然由你来操作,往后七音跳舞你吟诗,飞鸢门必定能以雅致之名征服天下!”
“我不要…你让我读书还不如让我去死,我不要!拒绝!!”
“哎呀,不会很费力的,就是背下来朗诵就可以!”
“不听不听!”
“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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